译文
独倚竹杖眺望雪霁天晴,只见溪水上的白云叠叠重重。
樵夫正走回那白雪覆盖的茅舍,闪着冷光的夕日步下危峰。
野火烧燃着山上的蔓草,烟烽断续地缭绕着山石中的古松。
我走向返回山寺的道路,远远地,听见了悠扬的暮钟。
注释
白屋:以白茅覆盖的屋,贫者所居。
危峰:高耸的山峰。
石松:石崖上的松树。
却回:返回。
暮天钟:寺庙里用以报时的钟鼓。
参考资料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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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展现了时景常情,但写得独行踽踽,空山寒寂,表现出清冷的诗风。
诗题四字概括揭示了全诗内容。诗中有雪,有晴,有晚,有望,画面就在“望”中一步步舒展于读者面前。
“倚杖望晴雪,溪云几万重。”起笔即点出“望”字。薄暮时分,雪霁天晴,诗人乘兴出游,倚着手杖向远处眺望。远山近水,显得更加秀丽素洁。极目遥天,在夕阳斜照下,溪水上空升腾起鱼鳞般的云朵,幻化多姿,几乎多至“万重”。
“樵人归白屋,寒日下危峰”,“归”、“下”二字勾勒出山间的生气和动态。在遍山皑皑白雪中,有采樵人沿着隐隐现出的一线羊肠小道,缓缓下山,回到白雪覆盖下的茅舍。白屋的背后则是冷光闪闪、含山欲下的夕阳。山峰在晚照中显得更加雄奇。樵人初归白屋,寒日欲下危峰,在动静光色的摹写中,透出了如作者贾岛诗风的那种清冷。
诗人视线又移向另一角度。那边是“野火烧冈草,断烟生石松”。远处山冈上,野草正在燃烧。劲松郁郁苍苍,日暮的烟霭似断断续续生于石松之间,而傲立的古松又冲破烟雾耸向云天。“野火”、“断烟”是一联远景,它一明一暗,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。“冈草”貌似枯弱,而生命力特别旺盛,“野火”也不能烧尽。“石松”坚操劲节,形象高大纯洁,“断烟”也不遮掩。
诗人饱览了远近高低的雪后美景,夜幕渐渐降临,不能再盘桓延伫了。“却回山寺路,闻打暮天钟”,在这充满山野情趣的诗境中,骋目娱怀的归途上,诗人清晰地听到山寺响起清越的钟声,平添了更浓郁的诗意。这一收笔,吐露出诗人心灵深处的隐情。作者贾岛少年为僧,后虽还俗,但屡试不第,仕途偃蹇,此时在落第之后,栖身荒山古寺,暮游之余,恍如倦鸟归巢,听到山寺晚钟,禁不住心潮澎湃。“悟已往之不谏,知来者之可追,实迷途其未远,觉今是而昨非”(陶渊明《归去来辞》),诗人顿萌瞿昙归来之念了。
就在写这首诗的圭峰草堂寺里,贾岛曾写过一首《送无可上人》,为无可南游庐山西林寺赠别,最后二句云:“终有烟霞约,天台作近邻。”尽管此后贾岛并未去天台山再度为僧,与无可结近邻,但在写诗当时,是起过这种念头的。这应是“闻打暮天钟”一语含义的绝好参证。同时,作者在那首诗“独行潭底影,数息树边身”之下自注云:“二句三年得,一吟双泪流。知音如不赏,归卧故山秋。”这几句在表现苦吟孤傲之中也明言有“归卧故山”的思想。
“闻打暮天钟”作为诗的尾声,又起着点活全诗的妙用。前六句逶迤写来,景色全是静谧的,是望景。七句一转,紧接着一声清脆的暮钟,由视觉转到了听觉。这钟声不仅惊醒默默赏景的诗人,而且钟鸣谷应,使前六句所有景色都随之飞动起来,整个诗境形成了有声有色,活泼泼的局面。读完末句,回味全诗,总觉绘色绘声,余韵无穷。
参考资料:
贾岛(779~843年),字浪(阆)仙,唐代诗人。汉族,唐朝河北道幽州范阳县(今河北省涿州市)人。早年出家为僧,号无本。自号“碣石山人”。据说在洛阳的时候后因当时有命令禁止和尚午后外出,贾岛做诗发牢骚,被韩愈发现其才华。后受教于韩愈,并还俗参加科举,但累举不中第。唐文宗的时候被排挤,贬做长江主簿。唐武宗会昌年初由普州司仓参军改任司户,未任病逝。
阴阳开阖,元气变化,泄为百川,凝为崇山,山川之作,与天地并,疑有真宰而未知尸其功者。有若巨灵赑屃,攘臂其间,左排首阳,右拓太华,绝地轴使中裂,坼山脊为两道,然后导河而东,俾无有害,留此巨迹于峰之巅。后代揭厉于玄踪者,聆其风而骇之,或谓诙诡不经,存而不议。
及以为学者拘其一域,则惑于余方。曾不知创宇宙,作万象,月而日之,星而辰之,使轮转环绕,箭驰风疾,可骇于俗有甚于此者。徒观其阴骘无眹,未尝骇焉。而巨灵特以有迹骇世,世果惑矣。天地有官,阴阳有藏,锻炼六气,作为万形。形有不遂其性,气有不达于物,则造物者取元精之和,合而散之,财而成之,如埏埴炉锤之为瓶为缶,为钩为棘,规者矩者,大者细者,然则黄河、华岳之在六合,犹陶冶之有瓶缶钩棘也。巨灵之作于自然,盖万化之一工也。天机冥动而圣功启,元精密感而外物应。故有无迹之迹,介于石焉。可以见神行无方,妙用不测。彼管窥者乃循迹而求之,揣其所至于巨细之境,则道斯远矣。
夫以手执大象,力持化权,指挥太极,蹴蹋颢气,立乎无间,行乎无穷,则捩长河如措杯,擘太华若破块,不足骇也。世人方以禹凿龙门以导西河为神奇,可不为大哀乎?峨峨灵掌,仙指如画,隐辚磅礴,上挥太清。远而视之,如欲扪青天以掬皓露,攀扶桑而捧白日,不去不来,若飞若动,非至神曷以至此?
唐兴百三十有八载,余尉于华阴,华人以为纪嶖嵫,勒之罘,颂峄山,铭燕然,旧典也。玄圣巨迹,岂帝者巡省伐国之不若欤?其古之阙文以俟知言欤?仰之叹之,斐然琢石为志。其词曰:
天作高山,设险西方。至精未分,川壅而伤。帝命巨灵,经启地脉。乃眷斯顾,高掌远跖。砉如剖竹,騞若裂帛。川开山破,天动地坼。黄河太华,自此而辟。神返虚极,迹挂石壁。迹岂我名?神非我灵。变化翕忽,希夷杳冥。道本不生,化亦无形。天何言哉!山川以宁。断鳌补天。世未睹焉。夸父愚公,莫知其踪。屹彼灵掌,悬诸巃嵸。介二大都,亭亭高耸。霞赩烟喷,云抱花捧。百神依凭,万峰朝拱。长于上古,以阅群动。下视众山,蜉蝣蠛蠓。彼邦人士,永揖遗烈。瞻之在前,如揭日月。三川有竭,此掌不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