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洗却胭脂铅粉,自有天然态度。一枝疏梅斜出竹外,有如佳人绝代,天寒日暮独倚修竹。黄昏院落,幽芳都无人赏,风细细,雪垂垂。更冷落了江头梅树芬香。
月下疏影多么清雅,梦中却禁不住心神惆怅,待到梅子欲黄时节,又该是阴雨连绵令人断肠。梅花一世孤芳自赏,让有情人愁闷悲伤,可知道为了你,我像沈约般瘦损异常?
注释
蓦山溪:词牌名。又名《上阳春》、《蓦溪山》。《清真集》入“大石调”。双片八十二字,前片六仄韵,后片四仄韵。亦有前片四仄韵,后片三仄韵者,列为别格。
洗妆真态:洗净脂粉,露出真实的姿容。铅花御:用脂粉化妆。铅华:脂粉。御:用。此处作涂抹、修饰讲。
竹外一枝斜:用苏轼《和秦太虚梅花》:“江头千树春欲阁,竹外一枝斜更好。”
天寒日暮:杜甫诗: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。”
“无处”句:意谓无人欣赏。
“风细细”三句:意谓在风雪之中江边的梅花更没有人来挹其清香。
廉纤:细微,纤细,形容连绵不绝。韩愈《晚雨》诗:“廉纤晚雨不能晴,池岸草问蚯蚓鸣。”
供断:供尽,无尽地提供。东阳:南朝梁沈约,曾东阳守。
东阳:指南朝梁曾任东阳太守的沈约。因不得志瘦损之事,此处喻作者自己。▲
译文
仿佛洗去铅粉的美人,天生丽质,无须修饰。在竹自外横斜一枝,宛如一个美女,在天寒日暮时分孤芳自赏。黄昏时的院落里,清清的幽香何人懂得。何况在村外江边的路上,寒风吹过,飞雪茫茫,景致难以言状。月光下疏影轻如花,犹如美人在深深沉入花境。当梅花将要结子时,又是连绵一片的烟雨。梅花孤芳自傲,只令人产生无穷的愁和情。我深情地询问梅花,你可知道,我全都是为了你,日日夜夜惟悴消瘦。
注释
洗妆真态:洗净脂粉,露出真实的姿容。
铅花御:用脂粉化妆。
廉纤:细微,纤细。孤芳一世,供断有情愁。
供断:供尽,无尽地提供。
东阳:南朝梁沈约,曾东阳守。▲
这是一首咏物词,用拟人的手法描写梅的孤傲独立,暗喻作者高风亮节的自我人格。
上片咏梅,写梅的姿态妖娆和高傲独立。“洗妆真态,不作铅花御”写梅的天然本色,不用胭脂花粉来装扮,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。“竹外一枝斜,想佳人天寒日暮”写梅的姿态,运用了拟人的方式,梅花从翠竹中斜伸出一枝来,就像一位幽独的佳人在天寒日暮时分,倚靠在修竹旁边。接下来“黄昏院落”五句承上句,写黄昏时分,无论是在院落里,还是寒风吹过白雪茫茫的江边之上,孤芳自赏的寒梅,始终发出阵阵的清香。这是对梅高洁品性的进一步赞美,也暗含了对仁人志士高尚品质的歌颂。
下片写由梅而抒情。从月下梅花做梦说起, “月边疏影”二句化用林逋咏梅的名句“疏影横斜”、 “月黄昏”来写在月光下,梅影稀疏,凄清无比,如同美人正进入那叫人销魂的梦境一般。“结子欲黄时”四句是写花落结成梅子,将要变黄时,又要下连绵不绝的细雨了。尽管梅不停地遭受雪和雨的摧残,但她依然独立绽放着花朵,清高绝俗,让人产生敬佩之情。结句“消瘦损,东阳也,试问花知否”,词人自比东阳,已经日渐消瘦了,还戏问花儿,尤显得超尘脱俗,潇洒飘逸。
全词以清丽委婉的笔墨,细腻的笔触,咏叹了梅花的清芳傲骨,表达了作者对高洁的梅花的赞赏之情,也带有一种期待被人赏识重用的渴望。▲
这首咏梅词,上片写梅花品格之高洁,下片写赏梅者情怀之抑郁,是古诗词众多咏梅之作中的一篇佳作。
开头“洗妆真态,不假铅华御。”说明作者意在直接写梅,而不用铺排衬托。正如俞陛云先生所说:“此调佳处,在不用侔色揣称及譬喻衬托,而纯在空处提笔描写。”第二句,接着写梅花的:“竹外一枝斜,想佳人、天寒日暮。”一连化用苏轼、杜甫诗句:“竹外一枝斜更好。”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。”接着,写黄昏院落,处处“清香”,“风细细,雪垂垂”,一幅梅风雪景图,展示在读者面前。李攀龙在《草堂诗余集》中说:“白玉为骨冰为魂,耿耿独与参黄昏。其国色天香,方之佳人,幽趣何如?”
下片抒情,写赏梅人即作者本人的抑郁心情。用月下“疏影”、“梦魂”、“细雨”,造成了一种令人抑郁的气氛。末四句,作者将自己比作南朝宋大臣沈约。沈约为文学家、史学家,曾为东阳太守,参与萧衍代机密,后为衍所嫉忌,忧郁而死。作者将自己与梅花、沈约视为一体:认为自己“孤芳一世”,唯有花知,而故以问花作结,词笔十分生动。正如沈飞际在《草堂诗余正集》中所说:“微思远致,愧黏题装饰者,结句清俊脱尘。”▲
曹组以祖荫调监,不乐弃去。一榻外无长物,躬婪而食。此词写于词人一直无人赏识,内心愁闷悲伤恰好看到白雪茫茫中的梅花之时。
曹组,北宋词人。生卒年不详。字元宠。颍昌(今河南许昌)人。一说阳翟(今河南禹县)人。曾官睿思殿应制,因占对才敏,深得宋徽宗宠幸,奉诏作《艮岳百咏》诗。约于徽宗末年去世。存词36首。曹组的词以"侧艳"和"滑稽下俚"著称,在北宋末曾传唱一时,浅薄无聊者纷纷仿效。但在南宋初却受到有识者的批评,甚至鄙弃。一些词描写其羁旅生活,感受真切,境界颇为深远,无论手法、情韵,都与柳永词有继承关系。
《毛诗序》选段
诗者,志之所之也。在心为志,发言为诗。情动于中而形于言,言之不足故嗟叹之,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,永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也。
《典论·论文》选段
盖文章,经国之大业,不朽之盛事。年寿有时而尽,荣乐止乎其身,二者必至之常期,未若文章之无穷。是以古之作者,寄身于翰墨,见意于篇籍,不假良史之辞,不讬飞驰之势,而声名自传于后。
《诗品序》选段
若乃春风春鸟,秋月秋蝉,夏云暑雨,冬月祁寒,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。嘉会寄诗以亲,离群讬诗以怨。至于楚臣去境,汉妾辞宫。或骨横朔野,魂逐飞蓬。或负戈外戍,杀气雄边。塞客衣单,孀闺泪尽。或士有解佩出朝,一去忘返。女有扬蛾入宠,再盼倾国。凡斯种种,感荡心灵,非陈诗何以展其义?非长歌何以骋其情?故曰:“诗可以群,可以怨。”使穷贱易安,幽居靡闷,莫尚于诗矣。
《与元九书》 选段
感人心者,莫先乎情,莫始乎言,莫切乎声,莫深乎义。诗者:根情,苗言,华声,实义。
《题画》画竹题记一则
江馆清秋,晨起看竹,烟光日影露气,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。胸中勃勃遂有画意。其实胸中之竹,并不是眼中之竹也。因而磨墨展纸,落笔倏作变相,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。总之,意在笔先者,定则也;趣在法外者,化机也。独画云乎哉!
《人间词话》三则
词以境界为最上,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。
境非独谓景物也,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、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
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必经过三种之境界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此第一境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此第二境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回头蓦见,那人正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此第三境也。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。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,恐为晏、欧诸公所不许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