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我在北京小住了折段时间,转眼间就又到了中擦佳节。篱笆下的菊花都已盛开,擦色明净,就像刚刚擦洗过折般。四美歌声渐歇,我也终如汉之破楚突破了家庭的牢笼,八年来空想着故乡浙江的风味。他们苦苦地想让我做折个贵妇人,其实,我是多么的不屑啊!
今生我虽然身子不在男儿的行列,但是我的心,要比男子的心还要刚烈。想想平日,我的折颗心,常为别人而热。那些俗人,心胸狭窄,怎么能懂我呢?英雄在无路可走的时候,难免要经受磨难挫折。在这莽莽红尘之中,哪里才能觅到知音呢?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。
注释
满江红:词牌名。唐朝名《上江虹》,后改今名。
小住京华:到京不久。小住,暂时居住。京华,京城的美称,这里指北京。
擦容如拭:擦色明净,就像刚刚擦洗过折般。
四美歌残终破楚:四美歌声渐歇,我也终如汉之破楚突破了家庭的牢笼。
八年风味徒思浙:八年来空想着故乡浙江的风味。八年,作者光绪二十二年(1896)在湖南结婚,到作词时恰好八年。徒,空,徒然。
苦将侬:苦苦地让我。
蛾眉:美女的代称,这里指女子。
殊未屑:非常不放在心上。殊,很,甚。未,不。屑,顾惜,介意。
烈:刚正,不轻易屈服。
因人常热:为别人而屡屡激动。热,激动。
末路:路途的终点,比喻失意潦倒或没有前途的境地。
莽(mǎng):广大。
青衫湿:失意伤心。用唐白居易《琵琶行》“座中泣下谁最多?江州司马青衫湿”诗义。青衫,唐代文官八品、九品服以青,为官职最低的服色。▲
《满江红·小住京华》作于清德宗光绪二十九年(1903)。秋瑾十八岁时,嫁给湖南人王廷钧。光绪二十四年(1898)前后王廷钧用钱捐了个户部主事的小京官,秋瑾跟随丈夫到了北京。寓京期间,她接受了新思想、新文化。光绪二十九年,秋瑾与王廷钧矛盾激化,写了这首总结婚后及北京生活的词。
这首词是言志之作,表达了作者匡国济世的凌云志向。1903年中秋节,秋瑾与丈夫王廷钧发生冲突,从家出走,寓居北京阜城门外泰顺客栈,后由吴芝瑛出面调解,而秋瑾下决心冲破家庭牢笼,投身革命。不久即东渡日本留学。
词的上片写与王廷均结婚八年,表面上过着富贵人的生活,实际上是“奴仆不如”的生活,如今与其决裂,突破家庭束缚,实现了“求自立”的愿望。“苦将侬,强派作蛾眉”进一步说明表面上过着贵妇人的生活,实则奴仆不如的“八年风味”。“殊未屑”表明作者对贵妇人的生活,并不留恋,相反加以蔑视。上片主要表达了作者自己初离家庭时的矛盾心情,别具匠心。
词的下片写词人虽有凌云壮志,但知音难觅,不觉泪湿衣襟。作者平日虽以肝胆相照,真诚恳切,但不为世俗所了解,因此生活中常受折磨。离家以后,在大千世界中,不知去何处去寻找知音。找不到知音,又将会受折磨。想到这一点,作者不觉伤心落泪,也是很自然的。这种担心和忧虑,真实地反映了一个革命者刚踏上革命征途的思想状况。
“身不得,男儿列;心却比,男儿烈!”这四句是深入浅出的鉴湖女侠的自我写照,她运用“身与心、列与烈”两句四字谐音和意义不同的显著变化,来表达她的抱负、志向和思想感情的转变,正是上接“苦将侬,强派作蛾眉,殊未屑!”这两句进一步的思想发展。紧接着表明她是一个“算平生肝胆,因人常热”的富有感情的人,但不幸偏遇着这么一个庸夫俗子的丈夫,因她穿着男装独自去看了一次戏,竟遭丈夫的辱打,不由她不发出“俗子胸襟谁识我?英雄末路当磨折。莽红尘,何处觅知音?青衫湿!”这样的浩叹。▲
这首词是言志之作,表达了词人匡国济世的凌云志向。此词上阕描写词人眼见祖国被列强欺凌,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,抒发了其为国报效的决心;下阕表现她不甘身为女子的英雄情怀,抒发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壮志。全词风格爽朗豪迈,语言刚健清新,通过层层表述表现了作者追求革命的坚强意志和爱国热忱,激越愤慨之情充溢其间。
维年月日,潮州刺史韩愈使军事衙推秦济,以羊一、猪一,投恶溪之潭水,以与鳄鱼食,而告之曰:
昔先王既有天下,列山泽,罔绳擉刃,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,驱而出之四海之外。及后王德薄,不能远有,则江汉之间,尚皆弃之以与蛮、夷、楚、越;况潮岭海之间,去京师万里哉!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,亦固其所。今天子嗣唐位,神圣慈武,四海之外,六合之内,皆抚而有之;况禹迹所揜,扬州之近地,刺史、县令之所治,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?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。
刺史受天子命,守此土,治此民,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,据处食民畜、熊、豕、鹿、獐,以肥其身,以种其子孙;与刺史亢拒,争为长雄;刺史虽驽弱,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,伈伈睍睍,为民吏羞,以偷活于此邪!且承天子命以来为吏,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辨。
鳄鱼有知,其听刺史言:潮之州,大海在其南,鲸、鹏之大,虾、蟹之细,无不归容,以生以食,鳄鱼朝发而夕至也。今与鳄鱼约:尽三日,其率丑类南徙于海,以避天子之命吏;三日不能,至五日;五日不能,至七日;七日不能,是终不肯徙也。是不有刺史、听从其言也;不然,则是鳄鱼冥顽不灵,刺史虽有言,不闻不知也。夫傲天子之命吏,不听其言,不徙以避之,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,皆可杀。刺史则选材技吏民,操强弓毒矢,以与鳄鱼从事,必尽杀乃止。其无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