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父亲在山上耕田,儿子在山下开荒。
六月的季节,田中稻谷还没有抽穗,而官家收税仓库早已修好等待征敛。
注释
斸(zhú):一作“锄”,大锄,名词用作动词,挖掘。
禾:禾苗,特指稻苗。秀:谷物吐穗扬花。
官家:旧时对官吏、尊贵者及有权势者的尊称,又指对皇帝的称呼。
“父耕原上田,子劚山下荒”,并不仅仅是写一家父子的事件,而是高度概括了千千万万个农民的家庭,所谓“夜半呼儿趁晓耕,羸牛无力渐艰行”,正是农家普遍的情事;而“原上田”、“山下荒”也并不特指某山某原,而泛指已耕的熟田和待垦的荒地,从耕田写到开荒,简洁有力地刻划出农家一年到头的辛苦,几乎没有空闲可言。十个字具有高度的涵盖力,增加了诗意的典型性,几乎成为封建社会农村生活的一个缩影。
“六月禾未秀,官家已修仓。”一句在揭露讽刺的时候,不发议论而重在摆事实,发人深省。“六月禾未秀”不单指庄稼未成熟。按正常的情况,四五月稻苗就该扬花(“秀”),“六月”应已收割。而“禾未秀”,当是遇到了旱情,暗示着歉收。而按唐时两税法,六月正是应该交纳夏税的时节,所以“官家已修仓”本身就暗示着对农民劳动成果的窥伺和即将予以剥夺,而这种窥伺出现在“六月禾未秀”之际,更觉意味深长。“禾未秀”而仓“已修”,一“未”一“已”,二字呼应。
题前摄景,洗炼概括,融情入事,其中任何一种手法都可以收到言简意长的效果。而此诗恰当地同时运用这三种手法,艺术效果也就更加显著。 ▲
在唐末的乱世,封建国家开支甚巨而资用缺乏,必然加重对农民的榨取,而农民遭受剥削的主要的形式便是地租。在这样的严酷背景上产生了聂夷中的《田家》一诗,其目的就在于揭露这样的黑暗现实。
聂夷中 [唐](约公元八七一年前后在世),字坦之,唐末诗人,其籍贯有河东(今山西运城)人,河南(今河南洛阳)人两种历史记载。生卒年、生平均不详,约公元八七零年前后在世。咸通十二年(871)登第,官华阴尉。到任时,除琴书外,身无余物。其诗语言朴实,辞浅意哀。不少诗作对封建统治阶级对人民的残酷剥削进行了深刻揭露,对广大田家农户的疾苦则寄予极为深切的同情。
昔有一人,于瓮中盛谷。骆驼入瓮食谷,首不得出。主人以为忧,无计可施。有一老人来语之,曰:“汝莫忧,吾有以教汝出。”主人亟问:“法何?”老人曰:“汝当斩驼头,自当出之。”主人以为妙,即依其语,以刀斩驼头。既杀驼,而复破瓮,如此痴人,为世人所笑。
昔有一人,先瓮中盛谷。骆驼入头瓮中食谷,首不得出。既不得出,其人以为忧。有一老人来语之曰:“汝莫愁,吾教汝出,女当斩头,自能出之。”即用其语,以刀斩头。既杀驼,而复破瓮,如此痴人,世人所笑。
曩有一人,先瓮中盛谷。骆驼入头瓮中食谷,首不得出。既不得出,其人患之。有一老父来语之曰:“女莫愁,吾教女出,女当斩头,自能出之。”即用其语,以刀斩头。既杀驼,复破瓮,如此痴人,世人所笑。
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
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
抑又有难者。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
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
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君子则不然。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
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吾诚乐而悲之。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愈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