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在鲜花盛开,淡月朦胧,轻雾迷蒙的良宵,正好可以与你相见。手提着绣鞋,光着袜子一步步迈上香阶。在堂屋的南畔我终于见到了你呀!依偎在你的怀里,身体仍止不住的发颤。你可知道我出来见你一次是多么的不容易,你要好好怜惜。
注释
暗,一作“黯”。笼轻雾:笼罩着薄薄的晨雾。笼,一作“飞”;一作“水”。
今朝:今夜,一作“今宵”。郎边:一作“侬边”。
刬(chǎn):《全唐诗》及《南唐书》中均作“衩”。刬,只,仅,犹言“光着”。刬袜,只穿着袜子着地。唐《醉公子》词中有:“刬袜下香阶,冤家今夜醉。”步:这里作动词用,意为走过。香阶:台阶的美称,即飘散香气的台阶。
手提:一作“手携”。金缕鞋:指鞋面用金线绣成的鞋。缕,线。
画堂:古代宫中绘饰华丽的殿堂,这里也泛指华丽的堂屋。南畔:南边。
一向:一作“一晌。”一向,同一晌,即一时,刹时间。偎:紧紧地贴着,紧挨着。一作“畏”。颤:由于心情激动而身体发抖。
奴:一作“好”。奴,古代妇女自称的谦词,也作奴家。出来:一作“去来”。
教君:让君,让你。一作“教郎”;一作“从君”。恣(zì)意:任意,放纵。恣,放纵,无拘束。怜:爱怜,疼爱。
参考资料:
此词当是李煜描写自己与小周后幽会之情景,创作于北宋乾德二年(公元964年)前后。小周后为昭惠后之胞妹,昭惠后名娥皇而小周后名女英,她们的命运与舜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也颇有相似之处。
参考资料:
这是一首描写男女欢爱的词,写的是一个繁花盛开、月光淡淡的夜晚,一个少女与情人幽会的情形。
上句以夜景铺垫,黯淡的月,迷离的雾,给半夜悄然赴约,生怕被人发觉的女主人公一点方便,暗影中的明艳花朵象征着偷情的少女的娇媚和青春。女人呼男子为“郎”,说明她的心已然相许了。如今主动前去践约,恐怕曾经多次犹豫才有今天的决心的。下面原该接续下片的幽会场面,词人却做了一个颠倒的结构:他把女人行动的一来一去、幽会的一首一尾,这两个画面捏在一起,作为上片,因为它们描摹的都是女人的单独行动。第一个是淡月轻雾中女子潜来的画面。第二个则是幽会事毕,女于仓皇离去的画面。“刬袜步香阶,手提金缕鞋。”女人何等慌张,因来不及穿鞋,光着袜底便跑了。一双手还提着鞋子。这个画面虽涉狠裹,但生动传神,饶有情致。少女初次偷情,上片是这等行为,下片是那样心态。一方面因做错了事而害怕,害羞;一方面因偷情成功,激动而有幸福感。
下片写幽会的中心,更加精彩:“画堂西畔见,一向偎人颤。”女人走到践约之处——画堂西畔,一眼瞥见等待她的情郎,便扑过去,紧相偎倚,身子微颤着,好一会儿享受着难得的欢乐。词人用了一个“一向”,一个“颤”,描摹女子的情态,可谓大胆的暴露,狎昵的极度。
末二句描摹女子的言语,更是写实之笔:“奴为出来难,教郎恣意怜。”越礼偷情,幽会不易,感郎挚爱,今来就郎。“任你恣意爱怜吧,我只珍惜这幸福的一刻!”女子如此毫无忌讳地吐露爱情,真令男子销魂无限。只有后主之情和他的笔,才会把本人的风流韵事传写得如此淋漓尽致。
从这首词看,李煜是如何擅长写人物。他以白描手法,认真细致地描摹人物的行动、情态和语言,毫无雕饰和做作。只凭画面和形象,便做成了艺术品。不过如此狎昵的猥褒的内容,不足为法。和古代《诗经》、《汉乐府》五代诗词向等描摹妇女的热烈坦率的爱情、反叛坚定的性格的那些名著,是不可相提并论的。
李煜的这首词,极俚,极真,也极动人,用浅显的语言呈现出深远的意境,虽无意于感人,而能动人情思,达到了王国维所说“专作情语而绝妙”的境地。
参考资料:
李煜(937年8月15日―978年8月13日),南唐元宗(即南唐后主)李璟第六子,初名从嘉,字重光,号钟隐、莲峰居士,汉族,生于金陵(今江苏南京),祖籍彭城(今江苏徐州铜山区),南唐最后一位国君。李煜精书法、工绘画、通音律,诗文均有一定造诣,尤以词的成就最高。李煜的词,继承了晚唐以来温庭筠、韦庄等花间派词人的传统,又受李璟、冯延巳等的影响,语言明快、形象生动、用情真挚,风格鲜明,其亡国后词作更是题材广阔,含意深沉,在晚唐五代词中别树一帜,对后世词坛影响深远。
子厚,讳宗元。七世祖庆,为拓跋魏侍中,封济阴公。曾伯祖奭,为唐宰相,与褚遂良、韩瑗俱得罪武后,死高宗朝。皇考讳镇,以事母弃太常博士,求为县令江南。其后以不能媚权贵,失御史。权贵人死,乃复拜侍御史。号为刚直,所与游皆当世名人。
子厚少精敏,无不通达。逮其父时,虽少年,已自成人,能取进士第,崭然见头角。众谓柳氏有子矣。其后以博学宏词,授集贤殿正字。俊杰廉悍,议论证据今古,出入经史百子,踔厉风发,率常屈其座人。名声大振,一时皆慕与之交。诸公要人,争欲令出我门下,交口荐誉之。
贞元十九年,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。顺宗即位,拜礼部员外郎。遇用事者得罪,例出为刺史。未至,又例贬永州司马。居闲,益自刻苦,务记览,为词章,泛滥停蓄,为深博无涯涘。而自肆于山水间。
元和中,尝例召至京师;又偕出为刺史,而子厚得柳州。既至,叹曰:“是岂不足为政邪?”因其土俗,为设教禁,州人顺赖。其俗以男女质钱,约不时赎,子本相侔,则没为奴婢。子厚与设方计,悉令赎归。其尤贫力不能者,令书其佣,足相当,则使归其质。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,比一岁,免而归者且千人。衡湘以南为进士者,皆以子厚为师,其经承子厚口讲指画为文词者,悉有法度可观。
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,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,当诣播州。子厚泣曰:“播州非人所居,而梦得亲在堂,吾不忍梦得之穷,无辞以白其大人;且万无母子俱往理。”请于朝,将拜疏,愿以柳易播,虽重得罪,死不恨。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,梦得于是改刺连州。呜呼!士穷乃见节义。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,酒食游戏相徵逐,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,握手出肺肝相示,指天日涕泣,誓生死不相背负,真若可信;一旦临小利害,仅如毛发比,反眼若不相识。落陷穽,不一引手救,反挤之,又下石焉者,皆是也。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,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。闻子厚之风,亦可以少愧矣。
子厚前时少年,勇于为人,不自贵重顾籍,谓功业可立就,故坐废退。既退,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,故卒死于穷裔。材不为世用,道不行于时也。使子厚在台省时,自持其身,已能如司马刺史时,亦自不斥;斥时,有人力能举之,且必复用不穷。然子厚斥不久,穷不极,虽有出于人,其文学辞章,必不能自力,以致必传于后如今,无疑也。虽使子厚得所愿,为将相于一时,以彼易此,孰得孰失,必有能辨之者。
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,年四十七。以十五年七月十日,归葬万年先人墓侧。子厚有子男二人:长曰周六,始四岁;季曰周七,子厚卒乃生。女子二人,皆幼。其得归葬也,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。行立有节概,重然诺,与子厚结交,子厚亦为之尽,竟赖其力。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,舅弟卢遵。遵,涿人,性谨慎,学问不厌。自子厚之斥,遵从而家焉,逮其死不去。既往葬子厚,又将经纪其家,庶几有始终者。
铭曰:“是惟子厚之室,既固既安,以利其嗣人。”
寄中寄情
镜中两鬓皤然矣,心头一点愁而已。清瘦仗谁医?羁情只自知。
【月照庭】半纸功名,断送关山。云渺渺,草凄凄。小楼风,重门月,应盼人归。归心急,去路迷。
【喜春来】家书端可驱邪祟,乡梦真堪疗客饥。眼前百事与心违,不投机,除赖酒支持。
【高过金盏儿】举金杯,倒金杯,金杯未倒心先醉,酒醒时候更凄凄。情似织,招揽下相思无尽期,告他谁?
【牡丹春】忽听楼头更漏催,别凤又孤栖。暂朦胧枕上重欢会,梦惊回,又是一别离。
【醉高歌】客窗夜永岑寂,有多少孤眠况味。欲修锦字凭谁寄?报与些凄凉事实。
【尾】披衣强拈纸与笔,奈心绪烦多书万一。欲向芳卿行诉些憔悴,笔尖头陶写哀情,纸面上敷陈怨气。待写个平安字样,都是俺虚脾拍塞。一封愁信息,向银台畔读不去也伤悲。蜡炬行明知人情意,也垂下数行红泪。